笛赋

【双道长】风雪夜归人(二)

*宋子琛x殷剑(晓星尘转世)

*ooc预警,因为是转世所以前期性格与晓星尘不同

*不混圈,不撕,不上升真人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殷剑原以为宋子琛口中的一穷二白是个含蓄而谦虚的说法,毕竟常人所见的修士哪个不是富得流油,他就没见过这种连家徒四壁都算不上的穷法。

    为什么说连家徒四壁都算不上呢?因为宋子琛连个像样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剩下一个破破烂烂的寺庙,正殿里供着尊头掉了一半露出里头泥胎看不清面目的神像。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蒲团上玩蚂蚁玩得正起劲。

    殷剑背着包袱,抱着门边犹犹豫豫不太想进去,他也算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主儿,哪怕关在宫中也没有住过这样的地方。

    宋子琛察觉到他的迟疑,回过头刚看了一眼就被那小姑娘抱了个满怀,摇着宋子琛的腿同他要糖。

    给了她一颗糖,看了看她小巧圆润的脸庞,宋子琛得出结论,“陆大娘将你照顾得很好,一会我去谢谢人家。”又握着她的肩膀转过身来正对着殷剑,道,“阿菁,这是请来给你看眼疾的大夫,以后同我们住在一处。”

    “我没有……”殷剑连连摆手,刚要委婉表示自己可以住在镇子的客栈里,就被阿菁抱住了腰,一双清澈的眼里满是好奇,他只好低声接了后半句,“……说要住下。”

    阿菁对此充耳不闻,灿然一笑,撒娇道,“大夫哥哥,糖!”

    “我没有糖。”殷剑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扶额将她推开,指着宋子琛,说,“你去抱他!”

    然而阿菁并没有松手,反倒是宋子琛走了过来,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一颗糖递给阿菁,说,“带哥哥去他屋子好吗?”

    阿菁一下就睁大了眼睛,兴冲冲问道,“是那间屋子吗?”见宋子琛点头,她脸上顿生喜悦,拖着殷剑就走。

    殷剑虽然自知生来体弱,但却没想到竟然连一个七八岁小女孩的力气都敌不过,生生被拖去了那个屋子,宋子琛也跟了过来,看殷剑不愿走又不敢撒手怕伤了阿菁的样子,不由笑了笑。

    “你笑什么?”殷剑被阿菁扯着袖子,艰难地回过头,瞪了宋子琛一眼,问道。

    “没有啊。”宋子琛原本靠在门框上看两人,闻言顿时收敛了笑容,殷剑转过来就看见他一脸正经,眼带疑惑地看着自己,然后叹了口气,拿拂尘扫了扫床架子,将盖在床铺上的整张布料掀起来,折了折,抱在怀里,又说,“床上暂且没有灰了,你先在这安顿下来,我去洗。”

    然后他就真的去院里打了桶水,挽起袖子,搓洗起来。

    屋里的陈设简单但是整齐,没有外头看着那么破败,殷剑看着也顺眼了很多,他将包袱放下,推开窗,正巧与闻声抬头的宋子琛四目相对。

    “……多谢。”看着宋子琛又重新低下头,殷剑低声说道。

    “道长哥哥说,道谢要当面讲呢。”阿菁也走到床边,摊开掌心,里头躺着一颗糖,“既然今天有两颗糖,那就分你一颗吧。”

    “自己收好吧。”殷剑愣了一瞬,将她的手掌合起来,敲了她额头一下,“大道理还挺多……过来,给你看看眼睛。”

    宋子琛晾好床单就去了隔壁陆大娘家,不想半月未见,陆大娘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充满了慈爱,不仅只肯收下一吊钱,还塞给他一布袋的包子,非常热情地说,“拿着吧,阿菁那孩子最喜欢吃这个馅儿的包子,道长独自一个人拉扯孩子也不容易,得亏这孩子也省心,你拿着,你拿着。”

   “不……不用。”宋子琛连连推辞,道,“先前说好照顾阿菁收一吊半……”

   “这村子的走尸还是道长帮忙清理的,要不然大家也没法好好过日子。”

    陆大娘今日很是令人意外地突然提及之前的事情,听得宋子琛都有些面皮发烫,不知该如何回她,只能摆着手试图塞钱过去,实在塞不过去就准备落荒而逃下次再来,结果却被不知从哪里来的街坊们堵在了门口。

    最后他不得不带着满怀的花枝手帕和一袋包子艰难地撞开了寺庙的门,这才靠着大门松了口气,提着布袋去找阿菁算账。

    刚到门口就听到了殷剑的声音,在叮嘱阿菁,“以后每天施针一次,不许再挑食。”

    阿菁显然刚挨了针,嘟嘟囔囔道,“还以为这屋子要住个嫂嫂呢,谁知道来了个扎针的大夫哥哥……”

    殷剑嗤笑一声,道,“小小年纪懂什么,要真给你找个嫂嫂,哪能分房睡呢。”

    为了避免话题往阿菁这个年龄不该听到的方向行进,宋子琛只好干咳一声,挤进屋子,假装沉下脸问阿菁道,“你跟陆大娘他们说什么了?”

    阿菁显然是知道他是秋后算账来的,看他神色也有些害怕,匆忙躲到自己刚刚还在小声埋怨的殷剑背后,露出半个脑袋,解释说,“我没有说什么呀,他们问我娘是不是不在了,我就点了点头,又问我你是不是我爹爹,我也没有点头啊。”阿菁想了想,肯定道,“我什么都没有说啊,都是她们自己胡想的,不关我的事。”

    “你可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宋子琛头痛道,他一扶额,整个怀里的花枝手帕悉悉索索跌了一地,气得手中的拂尘都在发抖。

    殷剑看在宋子琛收留的份儿上忍住没笑,又看在阿菁从手里抠出一颗糖的面子上将她护在了身后,把宋子琛肩头挂着的花枝摘下来,问道,“怎么,这是满城里没许人的小娘子们都来堵你了?”

     “定是如此,近来小娘子们都爱捏我的脸,但是会给糖,就是要问问道长哥哥与我娘亲的事情,问他是不是后来当的道士,我就答的不晓得。”阿菁回忆了片刻,疑惑道,“但她们一边说以后会好好待我,一边满脸通红,还要我同道长哥哥说些好话呢?”她一壁说,一壁扳着手指头要替小娘子们说好话。到后来十个指头用了两遍都没数完人头,殷剑总算是明白了宋子琛这一身狼藉是如何来的了。

    他甚至怀疑全城的人如今心里都认为宋子琛是个丧妻的鳏夫,为情所伤看破红尘入了道观,一边为民除害,一边独自拉扯着一个懂事机灵的小女儿。

     如何不叫人心疼,如何不叫人思慕。

     他拍了拍宋子琛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你要是有中意的……”

     “我没有成亲,更没有中意的人,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宋子琛极为头痛地叹息一声,把布袋子递给殷剑,道,“罢了,说不清,这是包子,今夜就先凑合着吃点吧。”

    总之殷剑就这么住在了破庙里,为了改善整个寺庙的环境不得不自己找上门治好了城中富商的多年沉疴,换得银钱再来请工人修缮寺庙,又将自己屋中粗布全部换作绫罗锦缎,先前几日睡得他简直浑身不适。

    这么一来他的名声倒是传了出去,不少人都来请他治病,因为看起来比宋子琛平易近人一些,跟快就超越他成为了全城少女们最想嫁的人。夜猎回来的宋子琛看见焕然一新的寺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直到他抬头看见那露着半边泥胎脸的神像才停下了想转身离开的步伐,与提着早饭的阿菁打了个照面儿,他瞧着那三碗甜豆花的量比平日里多了许多,显是卖豆花的大娘存了满满的私心。

    宋子琛有些懵然地看着殷剑睡眼惺忪地吃完豆花,抬起头问他何时开始修习。

    他拿勺子的手一顿,道,“吃完了便开始,如今剑修是大势所趋,你虽资质上佳,但入门年龄太大,不过勤加练习也能有所成就。我这次去寻了些药修的书,你若感兴趣,也可以多看看。”

    殷剑听他语气不咸不淡的,有些不大放心,便想要趁机拜师,将此事定下来,谁知他如何放低姿态宋子琛都不肯受他的拜师礼,留他在院里扎马步修心法,便去寻阿菁不知做什么去了,还说这心法不是他师门传承,只是代人传于自己,殷剑一边翻了个白眼,哀叹着酸痛的全身,偷偷站了起来,结果霎时肩上就放佛多了千斤重,又重新变成了扎马步的姿势。

    宋子琛的声音从窗户那里传来,语气波澜不惊,“专心,莫要偷懒。”

    随后便跟着阿菁咯咯的嘲笑声。

    殷剑只好一边认命地挺直上半身努力感受天地之灵气,一边翻了个白眼,小声说,“没良心的丫头,这一天天的糖都白给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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