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赋

【双道长】风雪夜归人(一)

*宋子琛x殷剑(晓星尘转世)

*上承《不渡》,但几乎没有重叠,没看过不影响阅读体验,就是闫大夫和原剧背景设定不同

*不混圈,不撕,不上升真人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闫大夫本是当今太皇太后的侄子,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自己从前还是个御医,这前十几年过得那多少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说起来,大概谁也料不到他能有今天。

      他同来送药材的宫女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抱着几盒子药材回了慈宁宫。

       慈宁宫不小,院落也挺多,因为如今宫里没有太后,所以太皇太后就仍然居住在慈宁宫里。新帝登基后似乎将他与太皇太后的旧怨忘了个一干二净,宫中份例一应照旧,甚至每日还会来晨昏定省。闫大夫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此举只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好叫人认为他与太皇太后的关系并不差,也的确是受到了先帝和太皇太后的青睐才获得了如今的皇位,但新帝日日不懈,坚持前来,却也慢慢动摇了他的猜测。

       太皇太后如今不过一个疯子,新帝却常喜欢拨冗前来,与她对坐。闫大夫偷听过一次,人前冷淡少言的新帝被太皇太后抱在怀里喊着先帝的乳名,新帝不为所动,问她,“你后悔吗?”他垂眸落下一滴泪,低声说,“我后悔了。”

       太后起初就只是怔怔地听他说话,后来一边挣扎着想要打他,一边满宫殿地寻她的“齐儿”,也就是先帝的乳名,人在世时她没唤过几回,驾崩了倒是天天叫着满宫殿寻她心里那个十二岁的小皇子。

       闫大夫也不想日日跟这么个疯子姑母在一处,可惜他没得选,先帝怜他在战场上救死扶伤尤其是还救了新帝一命的份上,留了他一条性命,却恐怕没料到新帝大手一挥,就派他治姑母的疯病来了,治不好还这辈子都不能迈出慈宁宫。

       大夫要是能治疯病,那要和尚道士做什么?当他是大罗神仙么?新帝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他想了很多办法逃出宫去,可惜总是到了宫门口就会被人请回来。第一次的时候他还担心自己会小命不保,过了第二回第三回之后,他不仅不担心了,也不想着跑了,反正这整个宫殿都在新帝的掌控之下,他想让谁老死宫中,谁的宿命基本也就板上钉钉了。

       他第三回想着要逃的时候,新帝难得见了他一面,就在他的寝宫里。

       那寝宫也是他那个先帝表弟从前的寝宫。

       一年过去了,整个寝宫的格局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奇怪地挂着两件龙袍。他认得出来,其中一件是新帝日日晨昏定省穿着的,另一件则应当是先帝过世的时候穿着的。虽则他二人身量相仿,但第二件龙袍上头却有着斑斑血迹——那应当是闯宫的新帝后来将先帝尸身抱回寝宫时沾上的。

       新帝隔着帷幕,看了跪在地上的闫大夫一会,“你们气质很像,但是他却从来不会跪于人前……”他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说,“你下去吧,不要再想着逃了,不过白费力气罢了,朕既答应了留你性命,就一定会留你性命。”

       后来宫中许多个漫漫长夜里,闫大夫总算是想明白了新帝与先帝的关系,他甚至觉得即便没有先帝的旨意,新帝也不会要太皇太后和自己的性命。因为与先帝血脉相连的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新帝每日的晨昏定省又何尝不是在通过太皇太后追寻那个人弥留人间的一点点踪迹——只不过他既不能也不会跟个疯子一样满地找人罢了。

       与疯子姑母的共同生活结束得猝不及防,闫大夫甚至没想到自己还能等到这一天。

       有一日他提着药箱子刚给慈宁宫中一个小宫女看了个风寒,百无聊赖地在星幕下散步,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屋檐上一个黑色的人影。

       刺客,那肯定跑错地儿了,不然怎么到慈宁宫来了。

       然而随着他一路走,却在宫门,廊间……在越来越近的地方看见了那个刺客。

       近看便十分清楚了。此人黑衣,未蒙面,背着一柄拂尘和两把剑。

       也不知道是个道士还是剑客,看着怎么也不像个夜闯皇宫的刺客呀。

       不过闫大夫还是吓得一路跑进了屋子,锁上门,只是还没点上蜡烛,就看见了一个人影正站在自己的屋子中央。

       黑衣,拂尘,两把剑,未蒙面。

       他转头就要开门大喊,却被人捂住了嘴,一只手还覆在了自己要开门栓的手上。

       背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贴近的,在他耳边道,“我并无恶意,是受人之托来救你的,你姓闫,是个大夫,对吗?”他捂着嘴的手松了一点点,“我现在松手,你不要喊人好吗?”

        闫大夫赶紧点头,心想松开了还不喊,我又不是傻,到时候搜刺客如果搜到我屋里那岂不是百口莫辩。

        那人松了口气,果然把手放了下来。

        “救——唔,呜呜!!”

        那人指尖蓝光一现,点在闫大夫喉结处,他连半个字都没喊出来,便再发不出声音了。

        那人走到桌边一边点灯一边低声说话,声音倒是十分温和,但听在闫大夫耳中却如同恶鬼呢喃,“你不要紧张,是你的小厮让我来救你。”他转过身来,看到闫大夫有些惊恐的神情,愣了好一会,手中的烛火也随着他的手一抖一抖地。

        闫大夫见他半天没有动作,偷偷地想打开门,却发现门闩已经拉不动了。

        那人像是刚回过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闫大夫,“我在边镇救的他,是他求我来宫里救人,他说这是你赶他走的时候偷偷塞到他包袱里的。”

        闫大夫上前来,接过那瓶蒙汗药,打开闻了闻,满脸的不敢置信。

        那人见他终于相信,这才解了禁言术,对他笑道,“我叫宋岚,字子琛。你先收拾东西,有什么话,等出了宫再说吧。”

        两年了,闫大夫终于又见到了宫外的星空。

        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就昏了过去,因为宋子琛御剑时见他整个人抖得厉害,腿都站不稳,便索性先将他敲晕了过去。

       半月后,漠北。

       他那阔别多日的小厮被漠北的商人救了,又得了他女儿的青睐,如今已是这商人的东床快婿,怪不得跟着他那么久连药材都认不全,原是天赋落在了经商上。他因感念闫大夫恩情,四处寻找能人异士相救,宋子琛正是为他的忠义之情所感,分文未取就救了闫大夫出来。

       回头看看故人府中灯火通明,正是一副幸福美满的图景。

       闫大夫不欲打扰,小住几日后便准备离开,他坐在门口石阶上,想着将来该何去何从。

       “怎么不进屋?夜里外头冷。”宋子琛走过来问,他拿着一件大氅递给闫大夫,“往后行走世间不便再用此姓名,你给自己……重新想一个吧。”

       “多谢道长。”夜色越深就越寒凉,闫大夫没有拒绝,接了过来刚披上就抬头看见了宋子琛的一身单衣,当下便有些犹豫,想把大氅递回去,问道,“道长不冷?”

       宋子琛摇了摇头,执意将大氅塞给他,和他并肩坐在石阶上,后背两把剑的剑鞘磕在地上发出两声闷响,说,“你可以叫我子琛。”

       闫大夫只好又披上,在宋子琛探寻的目光里思索了一会,说,“那就叫殷剑吧。”

       宋子琛点点头,在旁边捣鼓了一会,做出一个新的通关文牒放在他怀里,说,“给你。”

       文牒上写着“殷剑”两个字,闫大夫有些惊讶,但是宋子琛低着头望向前方,只留下一个侧脸,连余光都没有看清他的惊讶。

       “道长……”殷剑看清宋子琛微微皱起的眉头,匆匆忙忙改口道,“子琛……听闻你明日便要离开了?”

       宋子琛蹙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点点头,问他,“据说你自小便在京中居住,左右夜里无事,不如去看看北地的黑沙漠?”

       这位宋道长一路都是高人的气派,待人接物也有些冷冰冰的,此刻突然开口的邀约就显得有些突兀和不自然,他看着殷剑一瞬间的怔愣,后知后觉脖子开始发红,转过头去,道,“随口一问,早些回去休息吧。”

       然而殷剑却抓住了他的衣袖,不知为什么,他就从来不怕这位道长,反倒觉得有些亲切,或许也是因为他救了自己出皇宫,说,“……走吧,反正留下也睡不着。”

        从此地骑马去黑沙漠少说需要一整日的行程,但御剑不过一盏茶的时候就能抵达,但殷剑在空中还是不敢睁眼,紧紧抓着扶着他的宋子琛的手臂,脚下踩着的剑也似乎在打滑,他眼都不敢睁,恨不得整个人都贴着宋子琛。

       最后宋子琛实在看不下去,在犹豫要不要打晕他之后叹了口气,放慢了速度,又拍了拍殷剑的后背以示安慰。

       夜风也一下从凌厉变得温柔了起来。

       

       黑荒漠的夜空是殷剑从未见过的辽阔浩瀚,比京城里更为清晰,他躺在铺开的大氅上,身下是冰凉粗糙的沙砾,旁边是噼啪作响的火堆,宋子琛在上风向打坐,挡住了凛冽寒风。周遭有狼群的声音,或许是火堆,或许是因为宋子琛在此坐镇,最终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狼,闫大夫很是担心了一会,竟然毫无知觉地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自己正盖着一件衣裳,而宋子琛身上就只剩下件薄衫,看姿势倒像是从未变过一般,只是侧影有些单薄孤寂。

       后来想起此刻,殷剑觉得自己大约是还没睡醒,才会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子琛这一路,也是孤身一人吗?”

       “还有个小姑娘要照顾。”宋子琛抬眼看了他一会,启唇说,“你若无处去,也可与我一同走。”

       “我怎么会无处去?”殷剑一下子坐起来,语气已经带了些情绪,“随便哪里开个医馆都能活,无需他人收留。”

       “可你当初赶走侍从时不就已经将积蓄全给他了吗?人家想还,你也不肯要。”宋子琛很多年没有看过人眼色了,再看闫大夫脸色越发不好,只得磕磕巴巴改口,一边看他一边道,“我不是……不是要收留你……我是说你不一定非要开医馆,其实做个行走世间的游医也能救死扶伤……我家里还有个身患眼疾的小姑娘,你若是愿意,就劳烦帮她看看。”

       他抬起头看过来,眼里写着“你愿意吗”的问句,看着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殷剑的火气一下子就熄了,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道,“尽力一试……不过御医的的诊金可不便宜,你莫要想着将我轻易打发了去。”

       宋子琛放下心来,表示自己一穷二白没什么积蓄,但是愿意教他修习以作交换。殷剑原本并不想吃修习的苦头,但听闻修士远超于常人的寿命后还是动了心,答应了下来。

************作者废话*********

最近要准备复试,不保证更新,先试探一下有没有人看(小声),没有的话就悄悄删掉(更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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